七大领域混改迈出实质步伐 资本市场担当重要平台 从电信到电力，从石油天然气到铁路民航，再到军工领域，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正在有序推进。自2016年重点领域央企混改试点启动以来，七大领域企业皆迈出实质性步伐，不仅有效调整了产业结构，进一步完善了企业治理，也在培育壮大发展新动能方面取得积极进展。 联通样本 成立于1994年7月19日的中国联通，前20年的发展用“高速”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但进入4G阶段后，受多方面因素影响，相较于另外两家运营商而言，其发展稍显疲态。 数据显示，中国联通2016年的营业收入为2741.97亿元，同比下降1.0%；实现净利润6.25亿元，同比骤降94.1%。 “前几年中国联通业绩下滑明显，与其在4G发展之初战略决策考虑不充分有很大关系。”国资委研究中心研究员胡迟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彼时，中国联通正处于生存发展的关键期，实施大力度混合所有制改革势在必行。 2016年，中国联通与东航集团、哈电集团、南方电网、中国核建、中国船舶工业集团以及浙江省国资企业一同入选中央企业首批混改试点企业。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法律研究部副主任石立娜在接受《证券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从历史上看，中国联通一直是电信业改革的排头兵，在历次重要电信业改革中都有联通的身影。由于中国联通规模远小于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它也符合先行先试的条件。 根据中国联通混改方案，募集780亿元资金规模创下A股之最。在新引进的战略投资者中，除了有BATJ四大互联网巨头外，还有中国人寿、苏宁云商、兴全基金、结构调整基金等。为进一步激发企业活力，中国联通还向核心员工首期授予不超过约8.48亿股限制性股票。 在石立娜看来，中国联通作为基础电信企业的混改试点，一方面是为了筹集资金加快通信网络建设，尤其是5G网络建设；另一方面，通过混改能够进一步完善企业治理结构，加快商业模式创新，推动电信业务的异质竞争，培育壮大创新发展的新动能。 如今，混改红利正初步显现。公司2018年全年实现主营业务收入2637亿元，同比增长5.9%；利润总额达到121亿元，归属于母公司的净利润达41亿元，同比增长858%，盈利呈V型反弹。 展望未来，中国联通董事长王晓初表示，中国联通将纵深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包括组织机构、人力资源、划小承包、子企业混改等各领域的创新变革，在破解体制机制障碍、激发微观主体活力方面攻坚克难，壮大发展内生动力。 纵深推进 作为本轮国企改革的突破口，混合所有制改革自提出之日起，就被赋予“提高经济效益、促进各种所有制经济融合发展、优势互补”的定位。从中国联通的混改方案来看，一方面兼顾了国有资本与非国有资本的融合发展；另一方面，作为第一家央企集团层面的“混改”试点企业，其也承担着探索麖路、积累经验的使命。 中国企业联合会研究部研究员刘兴国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客观上看，当前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电信及军工领域确实存在推进混改的必要性，即为了应对激烈的市场竞争，企业通过混改来达到完善治理、改善经营业绩以及增强企业活力等目的。 事实上，自2016年重点领域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启动以来，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电信、军工等“七大领域”企业皆迈出实质性步伐。 如在电力领域，国家电网、南方电网、中国华能、中国华电、国家电投集团、三峡集团、国家能源集团、中国电力建设集团等，均对混改作出部署。 以国家电网为例，其混改范围正向更多领域开放。电网领域，在前期增量配电、交易机构和抽水蓄能电站等方面探索混改的基础上，将试点扩大到特高压直流工程、综合能源服务等领域。产业领域，除了推进电工装备分板块上市，还将在电动汽车、信息通信、通航业务等新兴领域推进混改。金融领域，从英大信托扩展到覆盖金融全部业务的混合所有制改革。 再比如对社会和经济活动有重要影响的铁路领域。中国铁路总公司在2017年提出，将按照“非运输企业-铁路局-总公司”这三步来完成公司制改革。随着2019年6月18日中国铁路总公司改制成立的中国国家铁路集团有限公司在京挂牌，标志着原铁总公司制改制完成最后一跃，这也为日后公司推进股份制改造创造基础条件。 在今年年初召开的中国铁路总公司工作会议上，中国铁路总公司总经理陆东福表示，2019年要实施铁路领域混改三年工作计划，择优推进混改试点；加强与大型央企的合作，引入战略投资者；加快推进所属有关重点企业的股改上市工作，研究推进科创板的股改上市方案。 “从重点领域推进混改的力度和进度来看，传递出一个明显的信号，即不仅竞争性商业领域可以开展混改，一些略带垄断性质的重点领域也确实下了决心推进混改。”刘兴国称。 央地互动 整体上看，目前中央企业混改的占比约70%，其中商业一类占比达73.6%，中央企业到四级及以下企业混改比例超过90%，绝大部分都进行了混合所有制改革。从试点企业来看，累计共有四批、210家混改试点相继落地，包括136家中央企业，74家地方国有企业。 刘兴国表示，混合所有制改革已经从面上逐步铺开，预计未来在进一步扩围的同时，会更加注重企业内部改革。即在实现国有资本与非公资本混合的基础上，进一步落实企业体制机制改革。 在混改的推进过程中，资本市场无疑是重要的实施平台之一，从方式上来看，通常会采取股权转让或增资扩股等来实现。 《证券日报》记者注意到，随着改革的持续深入，央企与地方国企在混改方面不断优化合作模式。具体表现为以央企为主导，地方国企实现不同程度的央企化，包括战略重组、整合并购、换股、交叉持股等。 据不完全统计，从2018年底截至目前，云铝股份、驰宏锌锗、江中药业、海峡股份、马钢股份、贵研铂业、锡业股份等多家A股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已经或正在筹划从地方国资委变更为国务院国资委。 与此同时，辽宁省与招商局集团围绕“辽宁省港口资源”的重组事宜再获实质性进展。根据大连港、营口港、锦州港6月2日公告，辽宁省国资委拟将其持有的辽港集团1.1%股权无偿划转给招商局辽宁，本次划转完成后，大连港、营口港的实际控制人将由辽宁省国资委变更为招商局集团。 “央企合作有利于实现优势互补。”国资委研究中心研究员周丽莎在接受《证券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根据市场发展的需求，推动中央企业与地方国有企业实现专业化整合，有利于产业集中度提升，加快去产能任务落实，从而有效优化资源配置，提升整个产业的资源利用率；另外，从地方角度来说，通过与中央企业合作，能进一步优化资金中长期结构，为消化地方债提供发展机会。 央企战略性重组再掀“两化”合并预期 《证券日报》记者近日独家获悉，国务院国资委将于近日召开中央企业、地方国资委负责人会议，会议在总结2018年上半年工作的基础上，对下半年重点工作进行部署。而根据年初国资委提出的2019年重点工作内容来看，预计央企重组整合的内容仍是重头戏。 无独有偶，国务院国资委秘书长、新闻发言人彭华岗在7月16日召开的“中央企业2019年上半年经济运行情况”新闻发布会上透露，下一步要从央企集团战略性重组、央企专业化整合以及重组整合后的融合工作这三个方向推进央企重组。 战略性重组聚焦三大行业 随着酝酿数年之久的“南北船”合并即将成为现实，有关央企战略性重组的话题无疑再次升温。 在招商证券军工行业研究员王超看来，“南北船”的战略性重组可是说是今年国企改革的重要事件，有利于船舶行业结构调整、淘汰低端落后产能，同时优化国有资本不均，减少无效竞争，提升船舶业国际竞争力。叠加今年工信部、国资委和国防科工局等部门表态，将支持军工企业提高质量、充分发挥上市公司平台作用，推动军工资产证券化等内容，预计未来军工行业资产重组步伐将加快。此次重组也可为其他行业央企重组提供有益借鉴。 事实上，在此次“南北船”重组消息终于获得官方肯定外，市场各方再度掀起对于“两化”合并的预期，尤其是在中化集团董事长宁高宁，兼任中国化工党委书记、董事长的背景下。 “从行业角度看，‘两化’合并能够进一步角逐全球农化行业巨头位置。”在光大证券石油化工行业分析师裘孝锋看来，当前，中国化工与中化集团主要在能源、石化产品、氟化工产品、农业化学品等业务上存在重合，而在农药化肥等方面的业务分布又较为分散，如果未来能够合并，有望进一步提升行业集中度和竞争力，减少同质化竞争提升效率，并打造出一家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世界一流企业。 而针对市场各方高度关注的“两化”合并问题，稍早前宁高宁曾公开表示，“没有时间表，正在研究中。”但从7月16日彭华岗答记者问的内容来看，似乎“两化”重组依然值得期待。 在谈及未来央企重组侧重点时，彭华岗称：当前来说，国资委正积极研究做好装备制造、船舶、化工等领域的企业战略性重组，不断优化国有资本布局。 央企重组先“并”再“六合” 在彭华岗看来，未来除了要稳步推进央企集团战略性重组外，还要更加注重做强做优主业实业，大力推进专业化整合。特别是要加快整合中央企业同质化业务，既解决“散”和“弱”的问题，也解决“大而全”“小而全”的问题，不断推动资源向主业企业和优势企业集中。 值得关注的是，国务院国资委7月8日消息，经国务院批准，中国中丝集团有限公司整体无偿划转进入中国保利集团有限公司。至此，国资委监管的央企数量降到96家。 国资委研究中心研究员周丽莎在接受《证券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此次保利集团兼并中国中丝，从方式上看是属于横向式的同业间合并，这既包括央企间的“强强联合”型的合并重组，也包括“强并弱”型合并重组。其目的都是推进产业整合和积蓄，实现业务协同共享。 总的来看，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企业重组力度明显加大。据统计，中央企业进行了21组39家企业的重组。 在周丽莎看来，本轮央企重组的方式除了有横向式的同业间合并外，还包括纵向式的沿产业链上下游合并以及共建共享的新组建方式。无论那种方式，其目的都是为了实现了资源向优势企业集中，在盘活存量的同时减少了同业竞争和重复建设，以及优化了国有资本的布局与资源配置。 如果仅从专业化整合角度来看，据彭华岗透露，国资委近期将重点研究推动电力、有色、钢铁、海工装备、环保等领域的专业化整合，以不断提高企业竞争力和产业集中度。 企业的重组工作只是第一步，如何实现“1+1大于2”的重组效应才是企业推进重组的根本目的。 彭华岗称，下一步，国资委将更加注重发挥协同作用，扎实做好整合融合工作，尤其是重组以后企业的资本合、资源合、组织合、思想合、战略合以及管理合等工作。 资本市场退出渠道多元化 淘汰“僵尸企业”和“三无公司” 资本市场多元化退出渠道将迎来新格局。近日，国家发改委、最高人民法院等13个部门联合发布了《加快完善市场主体退出制度改革方案》（简称“方案”）。方案明确提出要完善市场主体退出涉及的市场交易制度。依法支持上市公司通过并购重组实现退出。完善上市公司退市监管制度，畅通市场主体的上市和退市渠道。 笔者认为，上市公司通过并购重组实现退出是进一步完善资本市场多元化退出渠道和出清方式的具体举措，也是深入推进市场存量改革的有效方式，通过并购重组实现退出有利于为上市公司提质增效注入“新鲜血液”，提升企业发展内生动力；有利于净化市场环境，激发市场活力。 退市制度是资本市场优胜劣汰、新陈代谢的基础运行机制，也是市场出清风险的必要安排。今年5月11日，在中国上市公司协会2019年年会上，证监会主席易会满曾强调，要探索创新退市方式，实现多种形式的退市渠道。对严重扰乱市场秩序、触及退市标准的企业坚决退市、一退到底，促进“僵尸企业”“空壳公司”及时出清。 笔者认为，从此次证监会高层的表态中可以嗅到监管层对于资本市场的退出方式和渠道已经有了新的探索。“主动+被动”这种原有的退市方式格局将会有新变化。 一直以来，上市公司的退市方式主要是“主动+被动”。统计显示，从1990年交易所成立至今，沪深两市共有108家公司退市。原因主要包括：财务原因强制退市、公司主动退市、重大违法强制退市。这其中因财务原因被动退市的居多。 从国际成熟市场来看，美国退市公司的结构构成与我国存在较大差异。一是强制退市仅占约5%，近5年来每年约10家左右；二是通过并购重组退出，占比约56%，原上市公司被并购后不再作为独立主体存在；三是因财务问题或股价过低而自愿退市，占比约19%，其中9%为股价过低而退市；四是破产清算，占比约20%。总体上看，美国公司退出渠道较为多元且畅通。 因此，近年来，为畅通资本市场退出渠道，证监会也在不断的通过优化并购重组制度实现退市的多元化。一方面，加大了对优质企业通过并购重组做大做强、提升效能的支持力度；另一方面，与地方政府及时共享存量风险信息，充分调动地方政府和大股东的积极性，对那些不存在重大违法违规的风险类公司，提供政策支持，丰富退出渠道，支持企业市场化出清落后产能和业务，淘汰“僵尸企业”和“三无公司”。 特别是今年以来，A股的退市风暴来的尤其猛烈。据不完全统计，截至6月末，A股目前有4家公司退市、9家公司被暂停上市、66家被特别处理（戴帽“*ST”）。这也充分体现了监管部门严格执行退市制度，把好退市出口关，坚持“有一家退一家”，努力培育形成优胜劣汰的市场生态的监管理念。 笔者认为，上市公司通过并购重组实现退出方式的明确将会对市场的生态起到重要作用，资本市场多元化退出渠道和出清方式将有效盘活存量，吐故纳新，提高上市公司质量，进一步发挥资本市场优化资源配置的功能，做好中国经济的“火车头”和“发动机”。 |
